隨著餘醫生的話落，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。大家都知道撞壞了腦子可能會變成傻子或者神經病人，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失憶這種事情。

“那……那得怎麽辦啊？”杜老太是最擔心的人。畢竟季大國是為了上山找她家孫子才出的事情，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會過意不去。可是今天把季大國送到餘醫生那裏的時候，他們已經給了季母醫藥費了，現在再讓他們拿出，他們哪有這麽多錢啊。所以杜老太擔心的不得了，就怕季母再訛上來。

餘醫生道：“這件事到時候再說，我先去看看大國。大國娘，大國在哪個房間？”

“在這裏在這裏。”季母指著季大中的房間道，“餘醫生你看，這地上的門鎖就是被那個畜生用菜刀給砍掉的。”季母說的時候，還不敢太靠近房間，就怕裏面的季青非拿著菜刀出來把她給砍了，要知道在衛生所的時候他可是踢了她一腳。

餘醫生蹲下身，撿起地上的鎖，鎖的確是被刀砍過的，上面還有刀痕。餘醫生敲門：“大國，我是餘醫生，你能開一下門嗎？”

餘醫生問出口，大家都安靜的等著，等著看季大國來開門口，看看撞傻的季大國是個什麽樣子的。其實在大家的心裏，撞失憶跟撞傻也差不多了。

但是，大家都失望了，房門並沒有開，裏面鴉雀無聲的。

“大國，大國你開一下門，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說。”餘醫生又道。

於紅想了想問：“餘醫生，大哥之前才撞了腦袋，留了那麽多血，他現在在裏面會不會……”會不會死了啊？因為一直沒有反應。

但於紅沒說出來的話，大家都聽的明白。

餘醫生搖搖頭：“應該不至於。”季大國醒來的時候他就檢查過，除了腦子裏面的情況沒有拍片他檢查不出來，單看其他的地方，他沒覺得季大國有隨時死了的危險。不過有時候往往腦子裏的問題最大，所以……想到這裏餘醫生趕忙道，“不怕一萬就怕萬一，大國娘，叫幾個人來撞門。”

季母一聽，也嚇得半死。她平日裏對老大雖然是罵罵咧咧的，可是沒想過要讓老大真的去死。雖然不喜歡這個兒子，但畢竟也是兒子。季母道：“我去地裏頭叫人。”

在一邊跟來看戲的人中，有一個老頭子道：“爬窗可以翻進去吧？”

季母：“翻不進，窗戶從裏面上了鎖。我家大中一個星期回來一次，我怕這日子有蟲子爬進屋子裏，所以窗戶都上了鎖的。”

老頭子：“那咱們這些人一起撞的，也能撞開門。”

餘醫生道：“那我們試試，大國娘你去叫人。”餘醫生今年四十五，保養的很好，看上去還不到四十呢。所以相比於老頭子，他的力氣就大了些。

在場的人也就七八個，只兩個是老頭子，所以餘醫生帶著兩個老頭子撞門，季母跑到地裏頭去叫季父了。發生這種事情，季母心裏也緊張。

“老頭子……老頭子……”季母一邊跑，一邊大喊。

季父聽到了季母的聲音，他看向季母。季家是季母當家的，季父是個悶聲不響只會幹活的人。

季母跑到了地岸上，大聲道：“老頭子快回家，我們家大國出事了。”

有人道：“大國娘，大國不是在山上撞倒了腦子嗎？這是又出事了？”這問話的自然是事不嫌大，喜歡看熱鬧的。

季母本來就想把這件事鬧大，要杜家賠錢，所以有人問，她就迫不及待的把情況說了，還有幾分添油加醋的意思：“……餘醫生現在就在我們家裏，擔心我們家老大在屋子裏出了事情，叫大夥兒幫忙去撞門。你們說說，這個撞壞腦子的，都不記得事情的人，以後可怎麽辦啊？”

“什麽，你們家大國撞傻了？”

“失憶？不記得事情？那是撞傻了嗎？”

“那怎麽辦啊？”

季父放下農具就往家裏跑，比起季母，他對長子還是有點關心的。

地裏頭的其他人見狀，也有幾個上了岸打算去幫忙……順便去看情況。

等季父和幾個漢子到季家的時候，只看見餘醫生和兩個老頭子在撞門，還聽見砰砰砰的撞門聲。別看這根現代的門沒有現世的結實，但是要撞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。

季父一到家裏，就大聲喊：“大國……大國你開門……”

但是，屋子裏沒有一點反應。

餘醫生道：“別喊了，趕緊一起來撞門。”

“我們來。”幾個力氣大的漢子道。

於是，季父帶著幾個漢子沒撞了幾下，門就被撞開了。

門被撞開了，裏面的場景也就一目了然了。只見季青非躺在床上，一點反應都沒有。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反應，這時候大夥兒只有一個想法，這季大國不會真的……

“大國……大國……”季父第一個跑上前，緊張的聲音都在顫抖了。

餘醫生緊接著上前：“別動他，我來。”

季父聞言，已經跑到床邊的身影生生的克住了。

餘醫生見季青非的臉色不似死人的臉色，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，然後伸手探他的鼻息，見呼吸平穩，總算是放心了。他道：“還活著。”

“是睡著了嗎？我們這樣撞門他都沒反應。”一起進來的漢子道。

餘醫生：“可能是暈倒了，你們別動他，我去衛生所拿東西，再檢查檢查。”

於是，所有人都不敢動了。就是平日裏最鬧騰的季母也不敢去動兒子，不過，她也沒有閑著，她轉身就把苗頭對向了在門口的杜老太：“杜家的，我們家大國的樣子你也看到了，這錢不賠也得賠。我們家可沒錢給大國看病，你們如果不賠，大國病死了，我們也要把屍體放你們家。”

杜老太咬著唇，不知道該怎麽說。過了好一會兒，她才出聲：“我們家也沒有那麽多錢賠，你這是要我們家的命。”

“我呸，什麽要你們家的命？我們家大國是被你們家大強叫去找孩子的，出了事情當然是你們家負責。”季母道。

杜老太把心一狠：“大不了一命賠一命，如果大國有個好歹，我把命賠給你們。”

“你那老不死的命有什麽用？”季母嫌棄道，“我們大國才幾歲？你幾歲了？你就是不賠也快要死了，可我們家大國還能幹幾十年的活呢。”

“你……”杜老太氣的臉色都白了。

有其他婆子看不下去了，幫著杜老太道：“大國娘，你這話就難聽了。大強娘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餘醫生回來，你在這裏罵罵咧咧的，我看你一點都不關心大國。”

“就是，以前也不見得你對大國好。”

“但凡你對大國好一些，大國現在早就成親有孩子了，就是有個萬一，也會留個後代。”

“可不是……”

季母不以為然道：“這關你們什麽事情？你們這麽關心杜家，你們要代替杜家賠償醫藥費嗎？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餘醫生來了。”有人道。

餘醫生拎著醫藥箱一路跑來的，跑的他氣喘籲籲的。他一進屋子就重新給季青非檢查，他檢查的時候，大家都靜悄悄的沒發出聲音，就是季母也消停了下來。

等餘醫生檢查完，把器材放進醫藥箱，季父顫抖著聲音問：“餘醫生，我們家老大怎麽樣？”

餘醫生：“暫時看不出去問題，但從心率等各方面來看，應該沒有問題，我先把他叫醒，如果叫不醒的話，可能是腦出血導致的昏迷，要馬上送醫院。”

“送醫院？我們家哪裏有錢送醫院？”季母聽了大叫。

餘醫生才不屑跟一個娘們多說，直接掐了季青非的人中。可惜，季青非是靈魂沈睡，不是暈倒，所以掐人中不管用。

餘醫生掐了兩次，也不見人醒來，便沈重著臉道：“馬上送醫院吧，如果真是腦出血問題就嚴重了。”

“沒錢。”季母趕在季父之前道，“除非杜家賠錢，不然我們沒錢送給醫院。”

“老婆子……”季父為難的看著季母。

季母堅定道：“就是沒錢。我們一大家子的，幾口子要吃飯，老二媳婦才懷了孕，老三還在念書，哪來的錢給他治病？杜家不賠錢，我們家就沒錢。如果大國有個萬一，那也是杜家害死的。”

季母的確沒錢，幾個月前才給她的掌中寶季大軍辦了婚禮，為了不丟心愛兒子的面子，這婚禮還非常的熱鬧，大半的錢都花在上面了。不過退一步，就是有錢，在杜家不賠錢的情況下，她也不會拿出來。

季父：“可是……”

季母狠心道：“咱們窮人家哪有動不動就去醫院的？你還想不想老三繼續念書了？你還想不想老二媳婦給生個大胖孫子了？”言下之意，如果錢都花光了，這之後的日子怎麽過？

季父沈默了一下會兒，看向餘醫生：“餘醫生，這……一定要現在去醫院嗎？是不是可以先……先觀察一下？”

作者有話說：

PS：本人不是醫生，小說涉及醫學部分純屬虛構，請勿較真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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